出品|搜狐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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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王晓旭

一年一度的“投资界春晚”伯克希尔·哈撒韦（Berkshire Hathaway）年度股东大会将于当地时间5月5日至5月7日，在“股神”沃伦·巴菲特（Warren Buffett）的老家美国内布拉斯加州奥马哈举行。5月6日上午9时15分（北京时间5月6日晚10时15分）将开始股东大会最受关注的问答环节环节。

巴菲特在股东大会上会讲些什么？

投资家杨天南作为巴菲特的信奉者，也曾参加过巴菲特股东大会。他不仅翻译了《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巴菲特之道》等相关书籍，还在投资领域取得骄人成绩。

巴菲特之道的精髓是什么？世界顶级投资家的投资回报率是多少？价值投资理念有什么好处？chatGPT对投资界意味着什么？工薪阶级如何进行投资理财？

搜狐商学院对话《巴菲特致股东的信》翻译者、金石致远CEO杨天南先生，对相关问题进行深度探讨。

以下为对话精编：

搜狐商学院：您翻译了《巴菲特致股东的信》，在《巴菲特致股东的信》中，您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为什么？

杨天南：“跟坏人打交道，做成一笔好生意，这种事我从来没见到过。”

人在事业不顺、生活不顺心的时候，会心乱如麻。因此，心安是最重要的，境随心转。最好用人生的选择权选择身边的人和事，构建身边的好环境。从小的角度讲，遇到一个人可以互相关心，从事业角度讲，不会出现给人汇钱人卷款逃走的情况。

投资管理也是这样，不管投前、投中、投后，只要跟投资者有关系的，都会影响你的心情，有人说影响心情没关系，我还有钱呢，但你架不住一次又一次失败。心情不好做决策，又错了，就麻烦了。

搜狐商学院：您觉得投资的过程中投资人需要有哪些重要的品质？您觉得自己最擅长的技能和品质是什么？

杨天南：现在没有盖棺定论，到目前为止，我追求和努力的最擅长的品质是，坚韧不拔。它不是一个虚言。

客观来讲，取得最终胜利的人，一定有坚韧不拔的品质。一个人的成功不可能一帆风顺，中间一定有波折，有磨难、有挑战、有困惑、有迷茫。

我2006年回国，2006、2007年大牛市，2007年达6000多点。十六年过去了，现在3300点。从事一个行业，这个行业跌了十六年。是不是需要坚韧不拔，百炼成钢，反复锤打。所以坚韧不拔是一种很重要的品质，我到今天为止，也在修炼这个品质。

坚韧不拔需要慎动和少动。因为当你受打击的时候最麻烦的是心乱，心乱之后导致你做决策时昏招迭出。跌了20%，不高兴，你别瞎折腾。跌了80%，一块钱跌得还剩两毛钱，再胡乱搞，剩一毛钱，会更麻烦，再涨回一块钱就更难了。所以在不顺利时保持冷静，避免昏招迭出，这是我在修炼的，恐怕也是很多人需要修炼的。

搜狐商学院：您在回国之前，拿到的是滞后三个月的报纸，但是国内大部分人是亏的，您当时是赚的。这是怎么做到的？

杨天南：当年互联网还不那么发达，中文的信息很少，主要是英文的。我当时虽然人去了美国，买股票还是买A股。当时有一个技术的进步给我带来了好处，就是电话委托。另外，我的价值投资的风格决定了交易不是很频繁。交易很频繁就不行，那时候国际长途也很贵。所以第一这个事能做。

我就专门找了一个书店，书店说可以有运书这个业务。他说如果选择航空，快但是贵，选择船运，便宜但是慢。那时候还是学生，没钱，就选择船运，三个月取一次。还好我是价值投资的风格，更关心公司的基本面，基本面的变化不会像市场股价变化这么快。我无意中当年选择了价值投资这条路，如果当时选了抓热点、抓黑马炒股法，那就不行了。所以这让我在美国能靠投资为生，完成学业。

搜狐商学院：您认为价值投资的好处是什么？

杨天南：有利于“人生综合回报最大化”。价值投资把握的是一个公司的基本面，不是事无巨细研究公司。因此可以节省大量时间，做自己应该做和喜欢做的事。如果你把时间都拿来研究股票，昨天研究完今天又研究，边际效益是在递减的。

选择价值投资，可以充分利用时间开拓出新的人生。比如我当年受益于巴菲特，出版社找到我翻译，希望让更多人收益。当年我也没想到自己翻译十本书后真的变成了中国财经翻译方面的专家。在翻译的过程中，也提高了自己的宏观能力。包括我现在到大学MBA 讲课，讲几年后顺便也就出本书，就不用专门写了，专门写书也要花费时间。

价值投资的适用性更强，可以让你少踩坑。这几年金融诈骗很多，有些人全部身家被骗光。要知道，窗口周期十年、二十年、三十年，能够穿越周期，取得不低于15%收益率的话，就已经是世界顶尖投资家的水平。如果有人说把钱投进来可以有30%的利息，这是不合逻辑的，就不要参与。

搜狐商学院：在最近的投资方向上，您会对哪些产业重点关注？您比较看好哪个赛道？如何抓住风口？

杨天南：下个风口在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我努力的话我也不能确定，事实的确是这样。

每年都会有风口。三年前谈元宇宙，这两年谈芯片、新能源、储能，今年最热的是chatGPT。从具体的投资角度来说，能抓住风口当然很好，如果有能力每次都抓到风口很厉害。但是历史上我们没有见过每次都能抓住风口的人。如果有的话，那全天下钱就给一个人赚走了。风口是可以变化的，今年顺风而起，明年台风走了猪就摔下来。说实话没人说得准，我们这么多年见了这么多起起伏伏，这么多云起云落，这么多风云人物，风云人物就消散在历史的尘埃中，绝大多数的人最后可能就是消失在历史的舞台上。

巴菲特、芒格为什么值得我们后人或晚辈学习？我们知道和经历的这些过往的云烟、辉煌和灿烂，他们都经历过，他们经历的很多我们还没经历过，而且他们还在，“在”本身就很牛。

巴菲特前年自己统计，在股票历史上至少被腰斩过四次。去年前年新冠最严重的时候股票跌，他也不能幸免。但人家心里就有底，虽然会遇到股价起伏、经济起伏、战争，但是他会专注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的事搞好。

很多时候人们老追风口，是因为他们的眼球老被比较热门的话题吸引。但是在巴菲特的信中从来没提过越南战争等大事，他肯定知道这些事件。巴菲特更多的专注于把自己的本业搞好，这是他渡过一次又一次危机的一个原则。

搜狐商学院：巴菲特在专注于本业的时候，更关注哪些方面？

杨天南：他更关心自己的企业集团伯克希尔哈撒维和他旗下的各个公司实体的健康运转。伯克希尔哈撒维控股及作为大股东的企业有七八十家。健康运转指，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满足了社会的需要，社会的消费者喜欢你，你也挣钱，财务情况非常好，经济无论繁荣衰落，都有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巴菲特每年给投资人写信的时候，开篇的一段，首先不是写我们今年的股价涨多少跌多少，一般先写，我们的operating earnings，实业的运作部分产生的利润。他甚至很多年都不提股价跌或涨。他引导自己的股东更关注企业的基本面。

巴菲特每年开股东会，全球四五万人跑过去，我也去过，六小时的会议中汇报公司情况的部分不到十分钟，因为财报都已经给大家了。他说：“我们知道你们大老远来，就是想跟我们聊聊天，谈谈人生，谈谈事业，谈谈教育孩子，我和芒格加起来平均96岁，已经活了五千周了，把这人生经验免费地教给大家。”这就是他得到众人爱的原因。这就是做好了自己，有余力爱别人，这个别人就是社会。

搜狐商学院：ChatGPT技术面世之后，引发各界的热议。在投资领域，您觉得ChatGPT带来了哪些机遇？ChatGPT能否应用于投资策略中？

杨天南：技术的终极指向是人心莫测。类似于chatGPT的技术，一定会有公司用，但是一定要慎重，难点是选择。

chatGPT的人性化比原来的AI强，但它的思考能力还是copy人的，我认为它无法替代人。别说今天的chatGPT，30年前的逐线图、走势图也是在测。

拿新的工具投入策略过程，它的终极指向就是人心莫测。比如我们都觉得10块钱买一股股票，它应该涨到100块钱，赚10倍应该很高兴了。有人说我觉得99就挺好的了，我99我就卖了。您能不能带着我。中国股市有2亿人，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你认为还会涨到100吗？市场由亿万人人心组成，近20年，西方最流行的投资学研究对象叫金融行为学，金融行为学研究的就是心理学不是投资学，这是比较难的。

搜狐商学院：作为一个投资家，在理财投资方面，对普通工薪阶级有何建议？普通工薪阶级如何进行资产配置？

杨天南：最好的办法就是听从巴菲特的建议，第一，做好本职工作，它的目标导向是提高本金，这是大概率事件，人生最好去追求大概率事件。正常情况下，一个人纵向发展，35岁肯定比25岁能力强，挣的多。

然后在这个过程中，在边际成本增量不大的情况下，做一些额外的安排，资产配置或资本配置，叫Asset Allocation。

比如一个人22岁本科或25岁研究生刚毕业，正常偏好一点的水平一个月挣一两万。每个月可以安排收入的10%、12%做定投。定投就投沪深300、中证50这样的基金，不用自己去研究。定投ETF的好处在于不用花时间研究股票，如果花很多时间研究股票，最后股票没涨，相当于浪费生命。

工薪阶级不是要靠投资养活自己，因为本金小。假如同样是8%的收益率，如果投10万，一年赚8000满足不了生活开支，如果投500万能赚40万就比较可观了，但前提是怎么赚到500万。做好的办法就是努力工作，提升自己的同时增加本金。

在本金还不够的情况下，先养活自己，留够六个月生活费，保证日常开支，包括食宿、看病等等。剩下的钱三三分。三分之一买基金定投，三分之一投入股市，三分之一作为机动资金。